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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力工非洲大湖区灾难背后的资源争夺战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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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战国家的考虑:卢旺达与布隆迪

卢旺达图西族新*府年取得*权时,大批参与屠杀的胡图族“战友会”成员(Interahamwe)随着百万难民潜逃至扎伊尔,此后又不断在难民营招兵买马,兵力一度扩充为近万人之众的“卢旺达解放阵线”(FDLR)。因此,年卢旺达*府*打着“剪除凶手”旗帜进兵扎伊尔时,其行动似乎还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然而,随着媒体开始报道卢旺达*府*与扎伊尔境内图西武装力量也同样地手段残酷、滥杀无辜,尤其是蒙博托*权崩溃之后,依然对刚果民主共和国进行非法占领,甚至大规模盗窃该国的宝贵资源,其合理性便广受质疑。图西族于何年代由非洲北部南迁至大湖区,如今似无学术定论。然而殖民主义时代之前,图西族在卢旺达、布隆迪一带处于上层地位却是无可置疑。十九世纪,比利时殖民当局透过图西族对其他民族进行管理,一是利用图西族原属社会上层的方便,一是认为其“血统”与欧洲人较接近,于是乎,到了年左右,90%以上的高级行*职务均由图西人担任。殖民时代之前,如按生活方式划分,图西族以畜牧、贸易居多,而胡图族多为农民。但是,两族间通婚一向极为频繁,无法单单从相貌、体态特征来区分其族群归属。再者,社会地位的不同也往往与社会分工相适应,不能视为一个是压迫民族,另一个为被压迫。因此所谓“民族意识”、“民族认同”,多系近百年形成的“新思维”。卢旺达境内山丘林立,有50万之多。传统上,人们只有家乡(即“来自何山丘”)观念,而不是强调归属哪个族群。这说明历史上卢旺达内部的民族隔阂与纠纷,远远不及西方媒体的夸大。该情况与苏丹,甚至阿富汗、伊拉克都极为相似,即本地人对教派、民族意识并非如此执着,即便偶有冲突,多能审时度势、适可而止。反倒是二十世纪以来,经外界挑拨、渲染、供应大量*火,才将矛盾扩大为毁灭性战争。尤其是比利时殖民当局的野蛮统治手段造成卢旺达上千万人口死亡,方使得胡图与图西两民族之间关系急剧恶化。年代初卢旺达、布隆迪两地独立后,卢旺达转而由胡图族(多数民族)主*;而布隆迪的*权却一直掌握在图西族手中。基于民族矛盾的激化,卢旺达于、、年先后发生过几次严重民族冲突事件,导致60万左右的图西族人口的流离失所,其中,许多投奔乌干达而开始脱离法语文化,接受英语教育。至于布隆迪,每次冲突受害最烈者,多为胡图族。以年为例,胡图族牺牲人口便达10至30万之多。耐人寻味的是,为何年代末,美国突然对扶持图西族表示兴趣?笔者以为,部分原因在于有意取代法国对大湖区的影响力,而扶持图西人可削弱法国与胡图人之间的联系(独立后,法国支持胡图*府);其次,胡图族信奉天主教者较多(参见:注13),而图西族多为新教徒,于是,颇能调动美国占主导地位的新教组织的兴趣。此外,最为关键的是,卢旺达、布隆迪的矿产虽然不丰,但地理位置却像中亚的阿富汗一样极其重要,因此必须“打通”卢旺达、布隆迪、乌干达、肯尼亚、坦桑尼亚诸管道,让刚果(金)的丰富矿产能够源源不断通过印度洋海岸出口。这方面,笔者在下文论及“美国的动机”时,会进一步加以说明。自欧洲殖民主义者与大湖区有所接触以来,便观察到人口较少的图西族具有善做生意、文化程度较高的特点,于是冠之以“非洲犹太人”的称号。年,待卢旺达图西族取得*权后,该国便明显有转型为“非洲的以色列”的倾向。十多年来,非洲凡发生*事冲突地方,均可见到卢旺达*队的踪迹,而且与布隆迪、乌干达部队形影不离。乌干达乌干达总统约韦里·穆塞韦尼毫无疑问是目前最具争议性的非洲国家领导人。他年轻时代颇为左倾。然而年执*之后,冷战恰好接近尾声,便逐步为美国所拉拢,成为美国后冷战时期的非洲代理人。尽管穆塞韦尼屡屡为其所作所为提出“反独裁”的辩解,无法自圆其说的是,他的行动始终与美国利益吻合。同时,转运美国的*火与装备;援助苏丹南部分离主义势力以肢解该国;让本国领土成为图西族游击基地,并派兵干预卢旺达内*;围堵索马里的伊斯兰教势力;挑起刚果(金)境内民族冲突(支持刚果*阀本巴,Bemba),掠夺该国的宝贵资源(直接控制艾伯特湖西部的石油与金矿),并对其领土进行非法占领;纵容*队滥杀无辜。这一切,与“反独裁”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乌干达入侵刚果(金)的部队,由其同父异母兄弟萨林萨勒将*(SalimSaleh)率领。从这个侧面,也反映出穆塞韦尼关心之切、涉足之深。安哥拉安哥拉受葡萄牙殖民统治近年。年取得独立前,已存在若干*事抗争组织。独立后,由于苏联支持“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MPLA,安运),美国、南非、中国支持“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UNITA,安盟)与“安哥拉人民解放阵线”(FNLA,安阵)。内战一直打到年“安盟”领袖萨文比(JonasSawimbi,曾在中国受过*训)战死方结束。年代中期,冷战趋于缓和,“安运”主导的安哥拉*府也开始向西方倾斜,形成安哥拉*府与美、中关系改善,而苏联势力撤退的局面。安哥拉之卷入刚果(金)的动乱,主要原因在于扎伊尔时代蒙博托支持“安盟”与“安阵”(“安阵”领袖罗伯图,HoldenRoberto为蒙博托的妹夫),且允许该两组织在扎伊尔自由活动,例如,靠贩卖安哥拉的钻石来添置*火。鉴于此,年安哥拉为了排除蒙博托而协助卡比拉夺权。年,安哥拉*府又见“安盟”出兵攻打刚果(金),担心一旦卡比拉失势,支持刚果图西叛*的“安盟”会再度把刚果(金)当作攻打安哥拉的游击基地,于是便决定参战。最近安哥拉与刚果(金)互相驱逐对方的侨民与难民,显示两国的盟友关系极为脆弱。苏丹年第一次战争爆发前,石油甚丰的苏丹南部早已发生基督教群体分离主义者(苏丹人民解放*,SPLA)争取独立的内战,且由于乌干达*府于年代后期起,与美国一道给与分离主义者*事援助,苏丹*府便以牙还牙,支持乌干达北部的叛*(圣灵抵抗*,LRA)。苏丹*府自然明了,所谓“独立运动”不过是掠夺该国石油资源的手段,也是“反伊斯兰势力”的战略部署之一,因此对石油资源丰富的南部地区不会轻易放手。“苏丹人民解放*”的首脑约翰·加朗(JohnGarang,年7月30日飞机失事而死),曾是乌干达、卢旺达现任总统大学时代同窗好友,而且无独有偶,约翰·加朗与卢旺达的卡加梅均是“基督徒团结国际”(ChristianSolidarityInternational)的支持对象。该组织受美国新教团体领导,带有原教旨主义倾向,联合国经社理事会曾取消其顾问资格。因此,苏丹搅入刚果(金)的混战,目的与其说是帮助卡比拉,不如说是防止乌干达坐大,以免国内分离主义势力从彼处获得更多*援。纳米比亚纳米比亚参与第二次非洲世界大战引起不同揣测。许多论者指出纳米比亚若干家族及企业在刚果(金)进行投资,因而具有经济动机。其实,该国于年正式独立后,便对安哥拉南部发动过数次*事行动,原因是安哥拉南部的“安盟”势力一贯支持纳米比亚东北部(Caprivi)的分离主义运动。年2月“安盟”甚至有过直接攻击纳米比亚的不良记录。(注11)于是,当年刚果(金)战争爆发后,纳米比亚便决定与安哥拉一道打击“安盟”以及与“安盟”同流合污的图西族叛*。津巴布韦津巴布韦之参加战争,也多有“经济利益”的议论,其依据在于,津巴布韦曾给与卡比拉新*府若干贷款,同时也签订了一些采矿协定,因此担心一旦卡比拉垮台,所有投资将会落空。津巴布韦除了经济利益之外,应当还带些意识形态考虑,即不愿看到周边国家再次成为列强与其代理人瓜分的对象。津巴布韦的“人权”、“民主”、“治安”问题,并不比许多非洲国家更加严重,但却长期是西方的妖魔化和经济制裁对象。原因之一在于此国为改变1%白人地主占有70%可耕地的不合理现象,于年起推动土地改革,由此伤了一些欧美人的感情。至于南非与纳米比亚,尽管土地不均情况几乎同样严重,却因为其*府对白人地主宽容对待,而成为“非洲民主典范”。津巴布韦经济情况原就朝不保夕,参战后更是雪上加霜。乍得乍得参与此次战争似乎不具有迫切原因。据观察,由于其部队系由利比亚*府运送至刚果(金),因此不能排除受利比亚教唆的可能。另外,也有法国幕后指使一说,目的在于设法恢复年卢旺达事件后在大湖区失去的影响力。还有一种流行的推测是,卡比拉无国防能力,向周边国家求助时,做出了“以开矿权作为酬劳”的承诺。不论乍得是否受利诱而参战,其*队的痞子行为臭名昭着,很快就让一片骂声逼退回国。以上不过是列举实际参战的国家,至于幕后操纵、提供*事培训与情报、协助运输士兵、补给*火与装备的国家,至少还有美国、法国、南非、坦桑尼亚、赞比亚。因此称呼这场战争为非洲世界大战并无夸大之处。国际刑事法庭与联合国通过对卢旺达事件与大湖区战争的介绍,讨论这两机制的作用才稍具意义。国际刑事法庭成立两年后,即年,其澳籍检察官胡利根(M.Hourigan)便根据卢旺达新*府滥杀的事实,提出起诉建议。然而该建议非但不受法庭采纳,其加拿大籍检察总长阿博尔(LouiseArbour)甚至要求胡利根放弃起诉,就“当作不曾有过这桩事”。胡利根因此愤然辞职,但离职时却促使调查资料列入法庭记录。(注12)辗转到了年,曾主持前南斯拉夫国际刑事法庭,后来又接任阿博尔的瑞士籍检察总长德尔蓬特(CarladelPonte),再次宣布要起诉卢旺达新*府首脑卡加梅,但随即受到美国国务院战争罪事务无任所大使普鲁斯波(PierreProsper,UnitedStatesAmbassador-at-LargeforWarCrimesIssues)的警告。德尔蓬特不从,3个月后便在英国*府建议下,假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之手,将德尔蓬特调职。普鲁斯波赴任大使前,曾在德尔蓬特手下担任过检察官,对整个案情应当是了如指掌。德尔蓬特离职后,雅罗(HassanAboubacarJallow)接任检察总长职,但上任后便不受理起诉卡加梅案。就上文提及有关安南掩遮卢旺达图西族新*府的罪行一事,也是迟到年,当卢旺达前外长纳吉吉马纳对国际刑事法庭作出的口供对外披露之后才为外界所知悉。(注13)国际刑事法庭除了隐藏格松尼的调查报告,掩饰卢旺达新*府的罪行外,对于引发年大悲剧的卢旺达总统乘机遭击落事件,也以“不属职权范围”为借口,不进行任何追究。依据当年安理会的决议,国际刑事法庭的责任在于审理年卢旺达发生的所有相关事件,而刑事法庭却把力量集中在种族灭绝问题上,最后即便否决了“种族灭绝”的指控,而裁定为“内战”,仍旧有替肇事者打掩护的嫌疑。根据被告方辩护律师布列克(ChristopherBlack)向国际刑事法庭提供的情报,年4月6日总统乘机即将降落卢旺达首都机场之时,其两条跑道之一为联合国维和部队(UNAMIR)所关闭,使得该飞机轻易遭恐怖分子击落。此外,维和部队的将领达耶尔(RomeoDallaire,加拿大籍)亦曾违反年“阿鲁沙和平协议”“允许名卢旺达爱国*(RPA,即卡加梅的部队)驻扎在卢旺达首都”的规定,私下动用维和部队的车辆,将名左右的反叛*运送至首都。再者,内战爆发后,维和部队的人数突然由2人减少至人,而达耶尔将*竟决定随着区区非洲士兵,逗留在卢旺达进行观望。所有这一切,均是有待澄清的疑点,然而国际法庭却置之不理。正是因为国际刑事法庭避重就轻,同时外溢的资料越来越多,6年法国的名法官布鲁基尔(Jean-LouisBruguiere)便根据本国的调查结果,对卢旺达十多名恐怖分子嫌犯(俱为“卢旺达爱国*”的成员)发出通缉令。卡加梅总统之不列入通缉名单,原因在于根据法国法律,他国首脑具有豁免权,不得对其进行司法追究。8年,西班牙国家法院也依据自己的调查结果,指控卡加梅*府要对杀害平民负责,因此对40名卢旺达爱国*涉案嫌犯发出通缉令。(注14)法国自非洲国家于年左右纷纷独立后,法国即为了维护经济利益,由戴高乐制定高压*策。其独特做法即是将特工人员潜伏于国营企业或民营大企业内,对不顺从国家进行颠覆、暗杀、收买活动。到了年代,这些企业与情报机构在国际上胡作非为,贿赂对象甚至跨越非洲,直达中亚与欧洲心脏地带,例如,以贿赂德国官员手段廉价收购德国东部地区的加油站。最后,则蜕变为拥护本国保守*而不择手段的死*。此时法国人民的信息量与道德性均远较过去为高,因此在社会*执*期间,尤其是在巴勒杜总理的努力下,改弦易辙,逐步从非洲淡出。年法国*府将ELF石油公司(该公司对外动用的贿赂金额高达数亿美元)改为民营的举措,更是标志了法国在非洲影响力的终结。(注15)年,法国之前曾做过加强卢旺达胡图*府*备的努力,但在美国的摆布下,最后狼狈撤退之余还背上“支持刽子手”的黑锅。到了年大湖地区战争爆发,法国尽管支持的是卡比拉*府一方,主要手段却是通过外交途径进行斡旋。上文提及的“鼓励乍得派兵干预”也只是未经证实的媒体报道。对比之下,英国则把传统利益与美国扩张结合一道,凡美国需要之处,也就是英国参与的落脚点。

——俞力工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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