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看白癜风的医院较好 https://m.39.net/cm/a_g5prqul.html清晨,一阵鸟叫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拨开窗台边的花草向外张望,发现楼下的椅子上有对情侣,女人像猫咪一样依偎在男子的怀里,卿卿我我,怪甜蜜的,我不禁笑了。阿拉木图号称“中亚湿岛”,是座苏联风格的花园城市,街道宽阔,市容整洁。五月的时候,花草茂盛,树木葱茏,正是谈恋爱的季节。
阿拉木图始建于十九世纪中叶,最初是俄罗斯哥萨克(Cossack)军队在天山脚下所筑的城堡(Zailiysky),为流放犯人的偏远荒蛮之地,据说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曾被发配于此。这座城堡后来成为沙俄“突厥斯坦总督区”的行政中心,因周围盛产苹果,年改称“阿拉木图”(Alma-Ata),即“苹果林”或“苹果城”。年,成为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首都。年12月,苏联11个加盟共和国在此签署了举世瞩目的苏联解体宣言。
苏联解体后,阿拉木图成为独立的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首都。六年后,首都迁往北方城市阿斯塔纳,但阿拉木图仍然是哈萨克斯坦的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中亚最现代化的城市。当然,哈萨克斯坦的金融秩序比中亚其他国家要好,银行及各换汇点都能兑到哈萨克斯坦坚戈(Tange),1美元换坚戈,比用人民币兑换划算。
早餐后,卡米莉亚递给我一把钥匙,我就出门了。现在哈萨克斯坦对中国公民有72小时免签证政策,所以我计划只在阿拉木图停留二天。实际上,汉唐时期,哈萨克斯坦及中亚大部曾被中原王朝控制,甚至“三玉兹”时期也是满清藩属。
阿拉木图南高北低,南边是阿拉套(Alatau)山脉,可以看到连绵的雪峰。从南到北,有国家博物馆、共和国广场、阔克托比(Kok-Tobe)、阿拜(Abay)歌剧院、潘菲诺夫(Panfilov)公园、绿色(Zelyony)市场、中央清真寺等名胜。规划好线路,我决定徒步前往,将所有景点一网打尽。
城南有条冼星海(SiSinkhay)街,距我所住寓所不远,便信步而往。街道只有四五百米,尽头是冼星海纪念碑。碑上镶嵌金色的冼星海头像,下部镌刻他创作的乐曲。碑身用中、哈、俄三种文字刻着:“谨以中国杰出作曲家、中哈友谊和文化交流使者冼星海的名字命名此街为冼星海大街。”
年底,冼星海从苏联回国受阻,辗转流落到阿拉木图。当时他举目无亲,居无定所,贫困交加中遇到当地著名音乐家拜卡达莫夫(Baikadamov),在这里度过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年10月,阿拉木图将与拜卡达莫夫街相邻的一条路改名为冼星海街,以纪念这位著名的音乐家。
国家博物馆没有开门,我便直接去共和国广场。一组很奇特的雕塑,两座“骑马的孩子”,一座“大地母亲”,一座“智慧之父”,围绕着高耸入云的独立纪念碑。后面十幅浮雕,描绘哈萨克民族从远古至独立建国的发展历程和重大事件。独立纪念碑也叫金色勇士纪念碑,高28米,顶端站在飞豹上的武士雕像高达6米。据说原件躺在国家博物馆里,不对外展出,游人只能看到复制品。
“金色勇士”很有来头。年发掘自阿拉木图东南60公里外伊塞克(Issyk)附近的古墓,身穿由多片纯金叶片制成的礼服,很多叶片刻着动物图案,戴一顶70厘米的高帽子,手持弓箭。考古认为,金人是公元前五世纪的斯基泰武士,由奢华的陪葬品推断,可能是王族。也有学者认为金人是女性武士,因斯基泰属女性文明,如杀死波斯居鲁士(Cyrus)大帝的女王托米丽丝(Tomyris),就是马萨革泰(Massagetai)人。通常认为,马萨革泰是斯基泰(塞)人的一支。金人出土后,很快成为哈萨克斯坦国家和民族的象征。
向东再向北,经过哈萨克斯坦旅馆,舍甫琴科与普希金街附近有许多苏联时期的建筑,包括普希金纪念馆和科学研究院,还有一座按中国十二生肖建造的喷泉。
苏俄设计的城市,街道宽阔,布局合理。通常中间是人行道,两边为绿化带,再两边才是车行道。绿化带花草茂盛,树木婆娑,行走其间就像逛公园。
我向来以为“斯坦”国还在“骑着马儿游四方”,或者满街都是清真寺和黑衣蒙面的穆斯林。但如今的阿拉木图干净整齐,美女如云,衣着时尚,完全是一个激情四射的世俗国家嘛,彻底颠覆了我最初的印象。现代哈萨克斯坦的国家风貌,恐怕要归功于苏联。有人说,即使苏联曾经如何霸道,但还是能够相对公平地治理他们的加盟共和国。
在阿拜国家歌剧和芭蕾舞剧院,我居然遇到熟人——航班上相聊甚欢的金奇先生。我们几乎同时喊:“是你呀!”原来下午六点有芭蕾舞剧《吉赛儿》,他前来买票。简短问候,便挥手告别。我也买到同一时间的票,然后继续北行。
阿拉木图最重要的景点是潘菲洛夫公园,其中战争纪念碑、赞科夫(Zankov)教堂和乐器博物馆等值得多花点时间。
公园以莫斯科战役中的英雄潘菲洛夫命名。苏德战争爆发后,苏联紧急从后方征兵,组建新的部队开赴前线。由哈萨克人和吉尔吉斯人组成三一六步兵师,潘菲洛夫少将担任师长。年11月,该师编于第十六集团军,参加莫斯科战役。据苏军后来报道,11月15日的一次局部战斗中,三一六师的28名步兵,顶住德军第11装甲师的进攻,摧毁18辆敌人坦克,战斗至最后一人。随后这28名烈士,被集体授予“苏联英雄”称号。
战争纪念碑为“二十八烈士”高举手雷扑向敌坦克的雕像。但战后苏军调查,发现这28人并没有全部阵亡,至少有七人存活。因为“二十八烈士”的英雄事迹过于轰动,苏军不得不把事实掩盖起来,依旧称“二十八烈士”。不幸的是,那次战斗三天后,一群苏联记者来三一六师采访,他们告诉潘菲洛夫将军,由于在莫斯科战役中的出色表现,他的师将改称“第八近卫步兵师”,命令当天生效。当记者们纷纷祝贺时,师部遭到德军迫击炮袭击,潘菲洛夫将军当场阵亡,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雕塑底座刻着:“我们已无退路,因为莫斯科就在我们身后。”前面是狭长的黑色大理石祭坛,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旁边几束玫瑰花,再加雄壮的苏联歌曲,使园林显得庄严肃穆。
往前几步,有座漂亮的绿顶木头建筑,即乐器博物馆。馆内收藏许多哈萨克传统乐器,竖琴、喇叭、风笛,以及各种各样的冬不拉,一个展厅里还摆着几尊古拙可爱的草原石人。
旁边应该还有座兵器博物馆,但我没找到。遇见几个话剧小演员,见他们嘴角画着胡子,头上戴着假发,煞是幽默,便抓住他们拍照。
赞科夫教堂建于年,以设计师赞可失为名,是阿拉木图的东正教总部。教堂全木结构,有华丽的圆顶。年,阿拉木图遭遇地震,据说当时全城的建筑都被毁坏,只有赞科夫教堂得以幸存。苏联时期作为博物馆和音乐厅,哈萨克斯坦独立后恢复使用。
教堂前许多鸽子,游人走过,扑扑惊起,又旋即落下。这里是孩子们的乐园,有些踩着滑板滑来滑去,有些骑着小矮马绕着教堂转圈。教堂内部正在装修,圣像和壁画色彩鲜艳,精美绝伦。阳光从彩色玻璃窗投射下来,地板上一片斑斓。一位身穿镰刀斧头图案的姑娘正在阴影里看书,从封面看,应该是俄文版《圣经》。不时有人进来点燃蜡烛,然后祈祷,在胸前划十字。
继续北行,就是阿拉木图著名的绿色市场。其实就是大巴扎,里面的摊位店铺,分门别类,堆成小山样的干果尤其显眼。令人惊讶的是,猪肉登堂入室,与牛羊肉平行排列,顶上还画着个尾巴打结的猪。前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曾严厉打击极端势力和“念歪经”的地下阿訇,要求彻查全国所有宗教组织和场所,重新登记注册。经重拳打击,哈萨克斯坦的宗教极端势力才有所收敛,恐怖事件才有所减少。
阿拉木图的街道命名很执着。比如普希金街,本来在潘菲洛夫公园处断头,但穿过公园与之相对的还叫普希金街。沿普希金街前行,就是金色圆顶的中央清真寺,据说也是全国最大的清真寺。
时间已经不早,找到一家网红咖啡馆。略坐片刻,便返回歌剧院,观看我的《吉赛儿》。